walk-together

塵封的記憶盒

聽友人說起 BS2 即將關閉的消息,突然有點感傷。記得當年幾乎是狼狽的逃離,把個板關閉的同時,把文章一篇篇掃過,刪掉了不想留下的記憶,保存了值得紀錄的曾經。

事隔多年再回去看當初留下的文字,還是有點不真實。當初覺得重要的事,覺得煩惱的事,如今看來已經如此模糊而無法辨識。

最初的約、最後的約

小時總覺得維持本心很重要,感到開心就開心,感到難過就難過,喜歡就喜歡,討厭就討厭。不管遇見什麼事,都該聽從本心,而不要特意的改變自身的作為。和自己約好,想一直這樣單純下去。

然而世事總不單純,想要維持單純,不只會被傷的滿身是血,更會拖累別人。幼稚的存在,是需要保護的。所以在此同時,必須擁有堅強的理性來隔除危險。變得更堅強,不是為了改變本心,而是為了保護本心。理性與真心,一起面對全世界。這是小時最早與自己定下的約定。

只是只是,說的好聽的本心,有時不過是種任性。任性過了頭,就算再怎麼保護,終究還是滿身血。當失去了所有希望之時,終究忍不住選擇放棄一切。此時如果繼續聽從本心,不做干涉,就會走進無法走出的死胡同了。

「原來真的很難過很難過的時候,心是會痛的。」

當年理解了這點的我,又和自己定下了另一個約定。在終究忍不住擺爛放棄之時,理性應該要接管,強硬的改變自己,即使違反真心也無所謂。

原本只是隨便說說,卻想不到,終究有實踐這個約定的時候。

踏入黑暗,等待飛翔。

約好了,會看見光的。

〈不只是九十九分的努力:停止的故事、核心動力〉

雖然將自己從下沉的心情中很快的拉出來,但往後的提昇計畫卻一個一個失敗了。最早的複雜圈,在疲憊不堪中停止。提高衝突的嘗試,草草的結束。計畫奪權的領導計畫,也沒有達成特別的改變。即使想要旅行,也只是確認自己不想旅行。而其實根本也不可能抓住不一樣的聲音。

究竟該何去何從?

幼稚

「我有時會想,我是不是很不好。」

「怎麼會!!可是我覺得妳很棒!」

「可是,比如說,我覺得我很不會照顧人。」

「嗯……為什麼妳會想照顧人呢?」

「為什麼呢?」

– 與老友的對談

啊,可是身為一個男士,老是讓人照顧,讓人擔心,老是造成別人的麻煩豈不是很怪嗎?如果我是女孩的話,或許就能自在的當個幼稚小孩了!這是什麼可悲的刻板性別印象呢?最可悲的就是明知其可悲,卻無法將其趕出我的心靈。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這種說法不過是個藉口。那內心巨獸,不論我是男是女、是老是少,他總會掰出一些理由扯我後腿的。

由於計畫的起點正好在服務學習與小孩的互動中獲益良多,不禁想著,如何延長這種緣份。任性又幼稚的自己,總是習慣被人照顧,記得還曾和某個高中男孩一起用餐,最後也很自然的變成他負責點菜等等事項。可是如果和小孩在一起,或許就能形期待與默契,強壓自己從被照顧者轉成照顧者吧。

另一方面,在執行這系列計畫時,每每總有要毀掉內心小孩的衝動,可是我的理性告訴我,不能用這樣的心態做這種事。是啊,我當然想要得到更為強大的心智,這是肯定的。可是我不能在這過程中失去原本的天真與喜悅,這樣的代價太大了。

或許看看天真的孩子們,可以讓自己記起原本的本心吧。也聽過做志工(特別是有人際互動的志工)其實能讓自己的心靈更為提昇。用著這樣細碎的理由,試著說服自己再試試能不能找到什麼答案。

曾經探尋過文服團的可能性,可是覺得沒有機車,讓人載好像很奇怪而退縮。在升大三的暑假之時,想參與台南某課輔志工的行列,測試這計畫的可行性。可是最後因要去台北實習故無法成行。

後來,我又去參加幼幼社的迎新茶會,只是因覺年紀過大,又再次因無機車也無朋友的情況下而退卻。

想想友人參加社團時都要找朋友一起去似乎有些道理,像當年我在蛋糕社的日子也因太慢認識人而慢慢失去動力,若是找到一個可載我的人一起去或許就能成行吧。

後來,經惠勤的介紹,似乎有另一個課輔志工的機會,接洽人恰好是大一認識的人,且可能可以安排交通,但後來因考慮路途遙遠,且正是大三課業大爆炸的忙碌時期,故也無法下定決心。

誠然,以上理由很明顯的全為藉口。內心慣性的巨獸竟是如此難以克服。

似乎重複修習服務學習透過學分壓迫是個好方法,可是搶別人的服務學習學分好像也怪怪的。或者就得等到核心逆轉計畫時,透過完全的環境轉移來實行。

一方面想從事志工的計畫陷入失敗的膠著,二方面,隨著時間過去,心理素質與環境持續改善,那些過往的天真與執著依舊健在,慢慢地,記起本心的計畫似乎也顯得不是那麼具有急迫性。

大四因為機緣巧合,加上課業稍有舒緩,我又找到一個課輔志工的機會,也有提供交通,雖然本來有所躊躇,但因為英語演辯課停開而讓我下定決心,報名參加。

雖說如此,其實一個學期也只會去幾次,能獲得的東西與找到的發現恐怕還是有限。課輔前心中也有些忐忑,以前僅僅是陪讀,這次卻是真正的課輔了,我真的能給他們幫助嗎?

想起來,當年服務學習時也是這樣一個人在車上坐著,可是那時的我有些孤單而難受。現在卻是充滿期待。或許真的有些不同了。雖然不知道會前往何方,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繼續前行了不是嗎?

雖然一開始是抱著正向的心情前進,但幾次的課輔,記得最清楚的情緒終究還是挫折。笨手笨腳的自己,終究是不太懂得照顧小孩,反而還比較常被小孩欺負呢。在此地的我真的有幫到他們些什麼嗎?

或許本來也就不該抱著這種半吊子的心態來到此地的。其實我甚至根本也不知道當我說「內心小孩」時,我到底在講什麼。

核心逆轉

最難對抗的敵人確實是內心慣性的巨獸。過了那麼久,我依然在原地踏步。改變的三大要素,情緒、理性、環境。當年如此強烈的情緒已慢慢淡出,理性能操作的精神力量又不足以成事。難道真的做不到嗎?

慢慢地,我意識到,其實環境是一個我可以操縱的變項。年輕的我孑然一身沒有羈絆,唯一能造成限制的,恐怕只有經濟因素吧。

在做這計畫之時,我才突然驚覺,人生苦短。這些動輒一兩年的計畫,在這樣短短的一生中到底能執行多少個呢?就好像高中三年、大學四年,原來我已走了那麼久。始於國中時代的自我意識之覺醒,所產生的理性決策者,在這些年來,透過一個又一個的計畫將我引領至此,

這樣下去,真的是好的嗎?其實我不知道。記得友人說,自己的人篸要自己挖。這樣下去,真的可以挖到幸福人篸嗎?其實我不知道。

在夜深人靜之時,我依然會想起那個把最後的希望託付給了我的內心小孩。如果在這時,我說,不知道該前進的方向在哪,那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。事到如今,除了繼續前進,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。或許人篸先生會找到自己的路,跟了上來,那麼我,只要一直走著,總會遇到的吧。就像某個故事說的,只要一直昂首前進,幸福就會一直跟著呢。

於是,抱著這樣的信念,我將繼續前行,期盼有一天,能挖到自己的人篸。

曲終人散

最終這樣奇妙的計畫還是在沒執行前就已經隕落。每件事物都有結束的時候,即使是原本以為能恆常存在的東西,稍一不注意也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。

仔細回想我在大學最後的精華歲月,好像就這樣把生命能量都耗在如今看來無法確知意義的行動上。

蓋上回憶的盒子,讓一切隨風而逝,下一站,會是何方?

bs2